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在當下的「訂閱時代」越來越適用了。

一個人的手機里，可能就有著愛奇藝會員、網易云音樂會員、嗶哩嗶哩會員、京東 PLUS 會員、Netflix 會員、office 365 會員......

雖然它們大張旗鼓宣稱著「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錢」，但隨著人們訂閱的會員越來越多，這筆數目可能一點都不小。

「有數鳥」就是一款免費幫你管理訂閱服務的小程序。

在令人頭緒繁雜的 N 個付費會員中，在每月通知提醒「已自動扣費」的手忙腳亂中，它帶你一筆筆理清自己的數字賬單。

我們和有數鳥的團隊負責人 Bourne 進行了一次深入對話。

他和我們分享了有數鳥的起源和經歷，以及數字訂閱的當下和未來，看看在這個全民 VIP 時代，我們如何做到心里「有數」。

人們需要管理訂閱，所以它來了

2018 年，「有數鳥」在 Bourne 的腦海誕生。

并不算太早，但來得正好。

很多人在體驗「有數鳥」后，面對自己的訂閱賬單，第一反應都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而作為一名從事互聯網行業的 80 后，最初的想法，也是基于自身的需求：需要一款工具來管理越來越多的訂閱。

他有著 iCloud、Apple Music、騰訊視頻、愛奇藝視頻、Microsoft 365、京東 PLUS、網易云音樂、知乎鹽選、知識星球、熊掌記、石墨文檔、幕布、小道消息、闌夕 V+，以及長長短短的其他會員。這些會員的開支，大概一年在 4000 元左右。

看起來已經很豐富了，但 Bourne 表示自己只是「一個訂閱不多不少的非典型會員」。

Bourne 的「有數鳥」頁面

接著，他發現了其中潛在的用戶痛點和商機。

「有數鳥」是什么時候上線的?經歷了幾次大的迭代?最新的改變是什么?

1.0 版本上線是 2019 年 5 月 11 日，版本迭代的節奏是每個季度發 2 個版本，至今一共迭代了 10 個左右版本，「自定義會員」、「到期通知」、「優惠續費」是其中重要的迭代版本。

最新準備推出的是「會員福利」，個性化推送訂閱會員的各種福利和優惠信息。

你提過《用戶思維+》這本書，說到「用戶并不關心產品本身有多棒，而是關心使用產品時自己有多棒」。后續有數鳥還會有「讓用戶為自己尖叫」的新功能嗎?

后續有數鳥的核心功能會保持穩定，將圍繞會員使用場景和需求痛點來推出新功能，例如商城、聯合會員等。訂閱制商城和跨平臺的聯合會員，里面會有一些細節的玩法，例如會員拼車，例如數字商品的分銷，工具之上閉環變現的部分。

這里更多是指在商業模式和場景上的設想，不是功能設計層面，還在籌劃和討論中，但肯定是有差異化、具備獨特價值的地方。

能介紹一下你們的團隊分工，以及他們的經歷對小程序帶來的幫助嗎?

目前有數鳥團隊僅有幾個人，非全職，全棧型研發為主。今年人員有所增加，主要是我們在 app和運營管理工具方面新增投入，加強跨平臺支持和提升運營工作，正在想方設法邀請運營和市場領域優秀的小伙伴參與。

小程序對于團隊每個人的幫助都很大，因為大家在平常工作更多是實施者的角色，關注「怎么做」，在這個項目的參與工作中，每個人都往前面走了 1 到 2 步，產品經理更多考慮商業層面的問題，設計師更多考慮產品和用戶層面的問題，開發更多關心需求背景和使用場景，大家都會去關注「為什么」「做什么」的事情。

除此之外，業務規劃、商業模式、利益分配也會是團隊去討論的話題，有意識地關注、學習、掌握「開發-獲客-變現」全流程。

開發、運營、推廣小程序的過程中，有踩過什么坑嗎?現在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有數鳥是一支偏技術型團隊，運營和推廣是我們的短板，如何讓用戶知道我們，一直是我們面臨的最大挑戰。

小程序開發過程中我們沒有遇到特別的坑，比較穩健。V2EX 上看到過一個獨立開發者的故事，產品非常優秀，得到了很多用戶的支持和鼓勵，但是「由于小程序云開發的專業版試用到期后不會自動降級為免費版而是直接刪資源，導致小程序的線上數據已全部丟失，不得不暫停服務」(原話引用)，至今也未恢復。

很遺憾，非常可惜的一個故事，也給我們敲了一個警鐘：一個穩定靠譜的云服務商的重要性，此處要有廣告嗎?

為什么最先是小程序?為什么后來又做了 app?它們是怎樣的關系?又有哪些不同?

小程序對于獨立開發者和工具型產品非常友好，可以快速驗證產品 MVP，獲取用戶反饋。

小程序+公眾號+微信群，這是一套可行的產品組合驗證模型，可以快速低成本的引流、留存、互動、傳播。

目前我們 90% 的用戶都是小程序，其中 30% 的用戶會收藏小程序，15% 的用戶會關注公眾號。

App 我們剛剛上線，算公測階段，App Store 已上架，國內 Android 應用市場還沒上架(軟著申請中)，應用市場會是我們重要的拉新渠道和用戶來源，我們預計未來小程序和 app 占比會各占一半，App 的留存和活躍會更高。

從定位上來講，我們有清晰的考慮，小程序是重要的流量來源，承擔拉新促活的作用，它的核心功能會保持相對穩定，新功能和擴展功能后續更多會通過 H5 連接小程序和 app，App 是獨立主體，承載更多的用戶留存、商業閉環和業務設想。

為什么這么設計，有這幾方面的考慮：

第一、前期沒做商業推廣的情況下，有數鳥深受用戶喜愛，取得口碑好評，通過小程序 MVP 驗證了產品模型，活躍核心用戶對于 app 有需求。

第二、小程序生態下，內容規范、運營策略和商業變現會受官方政策較大影響，例如微信體系內 iOS 虛擬支付行為，作為開發者無可避免，App 相對而言的自由度和空間會更大。

第三、更重要的是，我們認為有數鳥作為訂閱制會員管理新概念應用，跨平臺的訂閱制會員管理工具，目前市場沒有，App 渠道會是我們重要的新用戶來源。

有數鳥 app

你的小程序已經上線其他平臺了嗎?你怎么看待微信和其它小程序平臺的區別?

上線 QQ 小程序，數據不理想，反思用戶人群和使用場景有關，QQ 小程序更娛樂游戲化。

從我的觀察和了解來看，微信小程序生態最好，開發支持和社區服務做的最好，這和騰訊的資源投入相關，舉一個小例子：版本審核速度，沒人比微信小程序快，以小見大。

如何選擇眾多小程序平臺，我的建議：

第一、團隊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做選擇題保證投入產出比;第二、研究不同平臺小程序的用戶人群和使用場景差異化;第三、可以考慮 Taro 等多端統一開發解決方案，提高效率。

整體來看，還是資源稀缺導致的選擇問題。我們短時間內不會去嘗試其他平臺小程序，以后資金和人手允許的情況，會繼續嘗試。

管好互聯網數字賬單，并不簡單

幫人們「管理訂閱」，是有數鳥的第一步路。幫人們「管理互聯網數字賬單」，才是有數鳥的野心所在。

王小川曾說過，互聯網工具是免費的，服務才能產生商業價值。

Bourne 也相信這句話，他認為工具只是開始，挖掘人群的興趣價值和背后的行業趨勢，是鋪開「管理互聯網數字賬單」藍圖的關鍵。

他誠懇地告訴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達到，只是感覺迷霧之中前行，「訂閱制經濟」方向沒錯。

為此，他開啟了「有數鳥和他的 100 個朋友們」計劃，連接 100 個用戶，聽聽用戶反饋的問題。

他也在不斷嘗試，看看如何才能更好地商業變現，讓產品走得更遠。

「有數鳥和他的 100 個朋友們」計劃現在進展怎么樣了?

哈哈很好，非常開心的一件事情，和有數鳥的朋友們相處的很好。

大家開玩笑，富貴讓我們相遇，我們和用戶之間戲稱甲乙方，我們是乙方，用戶是甲方。發現產品的問題和缺陷的時候，他們會 @ 我，要求乙方出來解決 BUG。

用戶群氛圍很好，用戶會經常給我們提問題和建議，同時用戶之間會自發在群里面交流。種子核心用戶是一群積極向上，會賺錢肯花錢會省錢的有趣青年人。

100 個朋友們的計劃印證了我的一個設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會在接下來的產品版塊中擴大會員社群交流的范圍和形式，基于付費會員紐帶，應該會很有共同的話題和興趣，例如：Notion 的 1000 個朋友們，88VIP 的 1000 個朋友們等群組，「富貴讓我們相遇」，相信會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發生。

「有數鳥」小程序目前的用戶規模、留存率、收入或其他你認為重要的數據指標如何?

有數鳥的用戶規模目前還是初期，經過前期的平臺搭建和模型驗證，用戶規模下半年會有大的突破，百萬級是我們下一階段努力的目標。

留存率是我們現在階段重點解決問題，用戶來了覺得有點意思，如何愿意經常來看看，如何喚醒喚回用戶，從低頻場景進入高頻場景，是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收入指標是商業變現的范疇，我們前期嘗試了優惠續費這個方式，效果挺不錯，上線第一天就有訂單轉化，訂閱制本來就是一個持續付費的過程，后續會更多的商業嘗試，核心的邏輯是我們對于有數鳥用戶群體的付費能力和付費意愿有信心。

關于商業發展，有沒有嘗試過融資，投資人的反饋是怎樣的?

商業變現能力是我主要考慮的工作，獨立開發者肯定不能一直靠愛發電，商業化會讓產品和團隊更有生命力。

有投資人主動聯系我，我也在接觸一些潛在的投資人，現在還是前期溝通為主。合適的時機，會引入投資加快推進產品常規市場化和商業化進程。

很多小程序皆曇花一現，你如何看待這種現象?你對「有數鳥」未來有怎樣的期待?

小程序的曇花一現，和其他產品的興起衰落一樣，沒有什么特殊的，客觀看待這個現象。

一個產品的發展，會經歷想法產品化，產品運營化，運營商業化等不同階段，九死一生。在這個過程中有非常多的變量，很多是獨立開發者不能控制的，希望可以做好的方面：

讓好的產品自己發光、用心找到優秀的伙伴、商業變現盡早的設計和實踐。

我希望「有數鳥」的未來：運氣好一點，副業變主業，成為一個賺錢的好產品。

開發好產品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何打一場「持久戰」?

獨立開發者是孤獨的旅行者，大部分是貧窮、艱難的走在荒漠中，希望找到綠洲。

關鍵要做的：讓產品自己發光，好事會自然發生。

耐心耐心耐心，短期動力源于內心，長期動力源于利益。

最后

回答問題的過程中，Bourne 說，自己始終在想一個問題：

大部分的獨立開發者+工具型產品，如果走不出產品邊界，走到一個更廣闊的場景里面，后面的結果應該都是走向衰退。

有數鳥正在努力「走出去」。

這背后要接受的挑戰，不止是產品本身，也有每個獨立開發者都要面臨的天時、地利、人和，以及資金的支撐。

對于有數鳥本身來說，常規盈利方法就是它們也推出一個 Pro 會員，提供高級版服務，通過訂閱制模式來收費，例如數據導出、優惠追蹤等。

Bourne 告訴我們，這條路可行，但天花板看得到。

而另一條路，則是圍繞訂閱制用戶付費的意愿和需求，提供差異化服務，例如續費、拼車、分銷、廣告等，這條路可能會更寬廣。

畢竟訂閱模式并不新鮮，但它卻將是未來主流的付費形式以及最重要的商業模式之一。

「訂閱」將不止是「訂閱」本身，在互聯網和大數據之下，越來越多公司將通過訂閱深度挖掘用戶，開發用戶長期價值，不斷增強用戶粘性、提高體驗及服務效率，同時不斷拓展自身模式，與用戶形成利益共同體。

在全球經濟之下，訂閱服務將像一枚消費的指南針，對互聯網商業環境和行業變化洞若觀火。

訂閱與每個人的聯系，將越來越深，越來越不可分割。

Bourne 也問我：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想法，人過世后或發生意外，他的數字資產的所有權或繼承問題，用戶愿意花錢的這部分數字產品，可能是他互聯網世界最重要的內容。

他認為，有數鳥現在只是涉及到了一丁點：關于「有什么」。而「是什么」和「怎么辦」，將是有數鳥跳脫產品，在未來掀開的新面貌。

不過說實話，我沒有認真思考過數字遺產的問題。而 Bourne 大概已經無數次延伸過它們之間的聯系。

最后，他告訴我們一條「終極路線」。

這是一個浪漫、卻也實在的可能：

未來如果某一天，用戶可以通過有數鳥訂立「數字資產遺囑」，那可能就是我們破圈走向新世界的一天。